海瑞拜师郑庆云

草堂话剑溪

九峰山下有贤士

海瑞在南平县教谕任内，先后拜访了很多乡贤、乡宾、耆老、寿妇。深入乡里社学，了解民俗乡情。这天，风和日丽，海瑞拜访了老知县郑庆云。

郑庆云，字舜祥，正德九年（1514）进士。首任安徽潜山县知县（县长），后调江西南昌县任知县。以后提升为南京礼科给事中，专职稽察违法的官员。嘉靖皇帝即位，郑庆云首先弹劾的，就是揭发官员杨琳贪不奉法，以及留守京都的不称职的官员。因嘉靖“大礼议”事件，与朝廷官员不和，又因病请长假，返回家乡延平，在水南九峰山下，他的住宅称“剑溪草堂”。

海瑞走出延寿门，登上舟桥走到了水南，去剑溪草堂拜师郑庆云。论学历，郑先生是进士，论职务，郑庆云是朝官，论年龄，海瑞小郑庆云十几岁，算是长辈了。诚然，海瑞是南平县的父母官。郑庆云见到海瑞的来访，以九峰山的龙团贡茶款待了来宾。

海瑞对嘉靖朝廷“大礼议”争论三年无果感到不解，郑庆云是“大礼议”的参与者。海瑞向郑庆云请问延平人胡琼在“大礼议”事件被廷杖而死。郑庆云叹了一口气说：胡琼，字国华，号九峰子，延平仁州里人。正德六年辛未（1511）进士，官山西道御史，管数省的高官。他参加嘉靖皇帝的“大礼议”，因坚持正义，反对朝廷腐败，被奸臣廷杖，活活打死……海瑞聆听郑先生的诉述，对胡琼官居高位、洁身律己，坚守大义，廷杖不辞感到钦佩和崇敬，对朝廷的奸臣表示愤慨。

海瑞见“剑溪草堂”之名，便问郑先生剑溪在何处？郑庆云欣喜地领着海瑞走出草堂，指着静静闽江说，延平是闽江的源头，一名剑津又名龙津，城东西二溪汇合之处。昔时，有宝剑入潭化为龙。李白有诗曰：“宝剑双蛟龙，雪花照芙蓉。雌雄终不隔，神物会相逢”。白居易诗句“萧散引惊雁，分飞剑化龙”。刘禹锡诗句“怪君近日文锋利，新向延平看剑来”。海瑞说，李白没有来到南方呀！郑庆云说，我也未曾听说李白来过延平，但晋书张华传，唐朝文人墨客无人不读，无人不晓。海瑞频频点头，表示赞同。郑庆云说：闽江源头，延平人俗称剑溪。海瑞惊喜地说，剑溪草堂里听到了剑溪的神话。海瑞告别郑庆云，走出草堂，仰望古邑山城，赞叹“山止而秀，水深而静”……

不觉春分已过。清明将临。

海瑞再次到剑溪草堂拜访郑庆云，恰巧这天是清明，郑庆云去罗源里罗从彦陵园和崇仁里李侗陵扫墓去了。草堂的案桌上见到郑先生写的联句，都只写上联，没有下联。海瑞拿起笔抄写在纸上，想对上下联，海瑞想了许久，终于挥毫——

郑庆云写：明时理学昭星日，

海瑞写：宋室奎光射斗牛。

郑庆云写：延平自古称邹鲁，

海瑞写：道学渊源仰四贤。

郑庆云写：繁荣非好尚，

海瑞写：淡泊是生涯。

郑庆云写：才能济世何须位？

海瑞写：学不宜民枉为儒。

海瑞写完对句放入口袋，正想回家，郑庆云手拿柳枝步入草堂，见到海瑞，带着歉意说，先生久等了。海瑞二度来访，讲了来意，了解徐阶任延平府推官的治学方法及郑先生理政的经验。二人毫不拘谨地侃侃而谈。郑庆云说，徐阶嘉靖九年探花及第，后因得罪大学士，下放延平府。他治学以杨、罗、李、朱之学训示学生，开导不倦，教育有声。郑庆云又将平生的见识、学问，官场的苦与乐，都传授给海瑞。海瑞得到一位良师，千里马遇见了伯乐，他将郑先生的指导，写入《驿论》一书。（点击查看原文链接）

（制图：严数时 王筱莹 ）

作者：□刘光舟